美国国防部“高度敏感和机密”的情报外泄，已酿成2013年维基解密事件之后最严重的一起安全事故。而因为大量外泄情报的内容和乌克兰危机相关，美俄对于“幕后黑手”各执一词，明里暗里将矛头指向对方。

《纽约时报》4月7日率先报道了这次情报外泄事件，涉及超过70万份文件、视频和外交电报，而被泄露的主要是2月底、3月初的美国机密文件，其中属于机密级文件和绝密级文件的超过50份。在此之前，部分文件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出现。这批外泄文件的内容除了涉及乌克兰的军事部署以外，还涉及中东、亚洲多国，其中包括对美国盟友国家的监听行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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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有部分泄密文件被怀疑遭到篡改，但美国官方已经初步明确，至少大部分文件是真实的。目前，美国国防部、司法部、联邦调查局等多部门已经展开调查，努力寻找文件外泄的源头，并设法尽早判定情报外泄的范围、规模等。在情报外泄事件遭媒体曝光前后，美国总统拜登和国防部长奥斯汀也已经听取了事件的简报。

自“9·11”事件以来，美国政府扩充了可以访问最机密信息的人员名单，上千人都拥有查看这些文件的权限，这使得追查泄密源头和“幕后黑手”的难度大为增加。

围绕着这次机密文件外泄的诸多疑团尚难解开，目前只有一点基本明确：这是一次重大情报泄密事故。关于谁是“幕后黑手”，则是争议最多的地方。甚至有分析认为，泄密不排除是“有意为之”，已经展开的调查注定是一场不会有结果的调查。自乌克兰危机发生以来，特别是在去年2月危机升级后的一年多时间里，这样的“烟雾弹”频频出现，这次五角大楼的大规模情报外泄未尝不是一个更大的“烟雾弹”。

因为一些外泄文件被标记为仅限美国政府官员查阅，且文件内容涉及主题广泛，在一些美国专家和官员看来，泄密者是美国人的可能性更大。但美国、乌克兰官方以及不少专家也怀疑是俄罗斯策划了这起泄密事件，目的是制造混乱局面，并且用这样的方式来加剧美国与盟友间的分裂。

涉及乌克兰危机的外泄情报显示，乌克兰军队目前的处境要比乌克兰政府所对外宣示的更困难，并认为乌克兰缺乏弹药且防空能力有限，可能使得俄罗斯在时间上占有优势。对此，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顾问波多利亚克直接点名指责俄罗斯试图“播下恐慌、怀疑和不信任的种子”，以对乌克兰社会情绪产生影响。他还认为外泄的文件全是编造的，是“混合战争的另一面”。

对于美国和乌克兰方面的指责，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回应称，目前存在一种普遍倾向，就是要求俄罗斯对一切负责。“从总体上来说，这是一种病态的表现。”而在回答有关美国可能监控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问题时，佩斯科夫表示，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。“事实一再证明，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在监视一些国家元首，尤其是欧洲领导人，相关的丑闻已经发生了很多次。”

不过，涉及乌克兰危机的外泄情报，内容都是一个月前的“旧闻”，并没有关于乌克兰最新的具体作战部署。因此，这次情报外泄难以对目前的俄乌战局产生实质性影响。波多利亚克也明确表示，乌克兰的战略计划会保持不变，至于更具体的战术计划，总是在变化之中的。“基于对战场局势的评估、资源供应、敌方资源的情报数据等，作战和战术方案会不断变化和完善。”

在战场上，东线顿巴斯小城巴赫穆特已经持续大半年的惨烈战事仍在继续，俄罗斯军队艰难推进，以争取对巴赫穆特的完全控制。而在南线，俄军正在加固克里米亚的防御工事，以防止乌克兰在“春季攻势”中夺回这个2014年“失去”的半岛。有分析指出，如果乌克兰以恢复1991年得到俄罗斯承认的边界为战略目标，克里米亚很难避免将陷入又一场血腥战事。而在遥远的大西洋另一边发生的大规模情报外泄事件，则给这场乌克兰危机带来了新的变数，让战场局势更加扑朔迷离。

（中国新闻周刊记者/徐方清）

发于2023.4.17总第1088期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杂志